第168章 投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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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8章 投資
“我們的囡囡很厲害, 特別厲害。”沐晴接過獎牌看了看，還有點重量，沈甸甸的。
“小姨, 我進省隊了。”葛靜道。
葛靜今年九周歲，進省隊, 差不多年齡了。
這些年來，葛靜非常努力, 不敢掉以輕心。葛靜的努力沒有白費, 她成功進了省隊。
“恭喜了。”沐晴不驚訝，小葛靜一直都很努力，有天賦又努力的人, 教練也說過小葛靜遲早會進省隊。教練不僅僅說了省隊，還說小葛靜後面能進國家隊, 這只是時間問題。
“小姨, 這只是開始。”小葛靜道，“後面還有國家隊，還有其他比賽。”
小葛靜現在參加的比賽是少兒組的，還都是國內的一些比賽。小葛靜知道這樣還不夠的, 那些厲害的人都去跟國外的人比賽了，而自己還沒有達到那個條件。
“對，你以後能進國家隊，還有其他比賽。”沐晴道, “你一定可以的。”
沐晴把獎牌遞給葛靜，“你的那些東西都給你收拾好帶過來了，本來是想著等你比賽結束過來收拾。但是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比賽結束, 是不是又要去別的地方，幹脆就直接給你收拾了。等那邊的房子重新蓋好之後, 我們再回去。”
“好。”葛靜點點頭。
小葛靜一頭幹凈利落地短發，她進體校後，基本都沒有留過長發。小葛靜心無旁騖，不斷努力，一點點地起來。
隨後，小葛靜進客廳，她還把自己的獎牌給賀母等人看了，這一次的比賽更高規格一些。賀母等人自然是誇一誇小葛靜，小葛靜太努力了，太厲害了，他們都為小葛靜感到驕傲。
“哇哦，姐姐，你太厲害了吧。”小明江震驚，他看著獎牌，有點糾結的小模樣。
“怎麽了？”小葛靜疑惑。
“能咬的嗎？”小明江問。
“試一試就知道了。”小葛靜道。
兩個人在那邊研究獎牌到底可不可以咬，賀母他們都懶得去管這兩個孩子。
很快就開飯了，小葛靜和小明江趕緊洗手吃飯。
吃完飯後，沐晴帶著小葛靜回去房間，小葛靜剛剛跟小明江在看獎牌，都還沒有去房間。小葛靜的房間比原先的大，這邊的房子本身就大，空間也大很多。
之前的房子空間小很多，比如沐晴和賀澤華的臥室，他們還放了沙發，空間就更小了。這邊的房子放了沙發，空間還比較大，甚至有點空。
小明江還說這邊的房子都能當操場跑步了，當然，這是誇張的說法。
在這邊，小葛靜還能有單獨訓練的乒乓球房間，能有個桌子，能有很多乒乓球。不過他們這邊沒有教練，小葛靜要訓練的話，基本就是她自己，別人陪練，他們這些業餘人員，沒有那個效果。
小葛靜在這邊住的時間不長，每次都是住兩三個晚上就回去的。難得有時間休息一下，就算小葛靜還有訓練，也沒有高強度的訓練。
這個時候，小葛靜打電話給沐雨，沐雨得知小葛靜獲得第一名，還能進省隊，這讓沐雨特別高興。
“太好了！”沐雨臉上帶著笑意，可惜不能親自看看小葛靜的獎牌，就算在電腦視頻上看，都不好看。視頻還是容易卡，網速不是很好。
打電話的時候信號還更好，彼此說的話，聽得更加清楚。
“跟你小姨說了嗎？”沐雨問。
“小姨他們都已經知道了。”小葛靜道，“我一過來就告訴他們了。”
小葛靜比賽結束之後就想跟她媽媽說的，但是她還是忍住了，等回來之後再說。那她就有更多的時間能跟她媽媽聊聊天，小葛靜很久都沒有回去家裏，她努力訓練去參加比賽，她想自己有一天能變得更厲害一點，能多賺一些錢。
“小姨他們都很高興。”小葛靜道，“他們還給我包了紅包，我說不要，他們硬是塞給我，我就拿著了。”
小葛靜知道她小姨姨父那些人比較有錢，這些紅包錢對於那些人不算什麽，要是自己一直在那邊推拒，反而不好看，還耽誤彼此的時間。小葛靜推拒一下，他們還是要給她，她就收著了。
“你小姨一直都很照顧你的。”沐雨道，“要不是有你小姨，你也沒有今天。”
“知道。”小葛靜點頭。
沐晴從來沒有在小葛靜的面前說自己不容易，沒有非得讓小葛靜記住自家人的好。沐雨時不時有跟小葛靜說，就怕小葛靜不知道分寸。
母女兩個人相隔兩地，沐雨要教導小葛靜，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光光在電話裏說，沐雨擔心小葛靜不明白，說太少，怕小葛靜記不住，說太多，又怕小葛靜產生逆反心理。
“媽不跟你多說了。”沐雨道，“你是不是累了，早點去休息。”
“還好，媽。”小葛靜叫了一聲，“我沒有驕傲，我會繼續努力。”
“好，好。”沐雨眼睛紅紅的，女兒小小年紀就很懂事，這讓她很放心。
掛斷電話後，沐雨趕緊去告訴葛母，說小葛靜獲獎了，小葛靜進省隊了。
“真的嗎？”葛母問。
“是真的，囡囡剛剛打電話來說的。”沐雨道。
“怎麽都不讓我跟她說句話。”葛母道。
“呀，一時間忘了，怕她累著了，讓她去休息。”沐雨有些不大好意思，她一時間太過激動，都沒有想著其他的。
“對，你做的沒有錯，是該讓她去休息，是該讓她去休息。”葛母道，“囡囡的努力沒有白費，沒有白費。”
葛母太過高興，總是不斷重覆說過的話。
“是沒有白費。”沐雨道，“她在南城那麽多年，她小姨那些人那麽照顧她，那麽幫襯她。她比其他山區的孩子好很多，沒有那麽艱苦的。有時候，我又想著是不是應該讓她多吃吃苦頭，她是不是就會更努力。小妹還說我的想法有問題，沒苦硬吃，這是在為難自己，也是在為難孩子。”
“聽你小妹的，總沒有錯的。”葛母道，“你小妹是個文化人，文化水平高，懂得的東西比我們多。我們這些人……你讀書多一點……”
“我不如我小妹。”沐雨搖搖頭，“要是讓我做粗活還行，要讓我去說那些深一點的東西，我不行。囡囡成長得好，跟小妹他們的教導有很大的關系。”
“是該感謝他們。”葛母道，“我們村現在經濟條件好了很多，橘子、錐栗，還有一些山貨都賣得很好。我們這邊不比鎮子上差，誰能想到我們這裏還能發展得這麽好呢。村裏說要開發一下旁邊的高山，當作是旅游景點。那邊山上海拔高，是我們縣城最高的山。”
“要開發？那得要很多錢。”沐雨道，“就是我們自己這邊走路爬上去，都要兩三個小時。我們還是走得快的，要是走得慢的，三四個小時，不一定能到。這路邊都是山，竹子、闊葉樹，這些樹又沒有多奇特的地方。”
主要是那一座山，應該說是山脈，實在是太不好爬了。
他們又沒有那麽多錢，一路修公路上去。而且一些山坡比較陡一點，要修路，就更不容易。
“說是要人掏錢。”葛母道，“按照大家的意願投資，你說，我們要投資嗎？”
“不，還是別投資了。”沐雨搖頭。
“他們說我們這邊現在不比鎮子差，要是能把這個景點發展好了，以後還能做什麽民宿。別人住在我們家裏，我們賺錢。”葛母道。
“現在就已經有人住在我們家裏了。”沐雨道，“租給那些學生和他們的家人，就夠了。媽，這開發旅游景點，不是我們說的算的。要捐錢的話，捐個幾塊錢十塊錢也就算了。投資，那得要多少錢。”
沐雨不想去做這個投資，自家沒有這麽多錢，沒有錢的話，那些人是不是讓自己去找妹妹妹夫要。這個不行，那麽難開發的項目，沒有錢不可能的。
就是他們村子到鎮子上的路，都花了不少錢修建，學校也是花了很多錢的。
雖然不完全是沐晴夫妻出錢，政府也有撥款，但是沐晴夫妻每年捐的錢還不少。一個孩子免費讀書、住宿、吃飯，這都需要成本，即便這樣的孩子沒有特別多個，一個班級有幾個，這就要很多錢了。
沐雨不可能再為了村子的開發去找妹妹妹夫要錢，他們種地賺的那些錢，也不適合用來做投資。
“媽，讓他們去投資，我們不去了。”沐雨道。
“行，既然你都這麽說了，那就這麽決定。”葛母道。
等葛長根從外面回來，卻說別人都投資了，自家不投資不大好。
“都是一個村子的，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的。”葛長根道，“他們又都很信任我……”
“他們不是信任你，是想著我的小妹妹夫。”沐雨道，“到底是哪個人說要開發這個景點的？”
“村子裏的年輕人。”葛長根道。
“不管他們怎麽說，你都不要答應他們。”沐雨道，“我們家沒有那麽多錢。我們這些年才賺多少錢，又蓋了新房子，真沒有多少錢剩下來的。小妹幫襯我們那麽多，不要在這個時候去投資了。”
“這能賺錢。”葛長根道，他聽別人說的，“他們覺得我們家條件還可以，才決定帶我們的。”
“不行，就是不行。”沐雨道，“你種地種的好好的，去做這個幹嘛？不行，堅決不行。村長呢？村長說什麽了嗎？”
“村長沒有說話。”葛長根道，“他不參與這些事情，這不是公家的事情。”
“那就是你們私人去開房？”沐雨挑眉，“那就更加不行了。修路，蓋學校，你們也是去了的，這裏面要多少成本，你們不知道嗎？就我們村的這些人，能有這麽多錢嗎？要麽，是有人騙錢，要麽，就是有人想讓我小妹妹夫去出錢，別管是哪一種，都不行。我們這邊本來就是山溝溝的地方，哪裏有這麽多人來旅游。”
沐雨不相信，就是村子裏的人都不愛上去，那邊的山頂是有一些東西，但是沒有特別多東西。去玩的人，也就是山周圍的人去，很少外地人去。
“他們說省裏電視臺的人還有去拍日出日落。”葛長根道，“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，就是打廣告，讓更多人知道我們這邊的山。”
“山，山，山，山你個頭。”沐雨道，“別的地方更多山，別人家的山還更好看，更多游客。我們這邊的山，說是我們縣城海拔最高的山，但是跟其他地方比，比不了的。”
“可是他們把話說到那個份上了。”葛長根道，“要不，我們家投一千塊？”
“不行！”沐雨道，“我們之前蓋房子的時候，小妹給了一些錢。賣果子的錢也拿去蓋房子了，這才多少年，都還沒有緩過神來。你就要投一千塊進去，去哪裏找的一千塊？”
“那就投……投五百塊？”葛長根問。
“不行。”沐雨道，“別說我小氣，你要投就投一百塊，多了不能。”
沐雨想想還是不大對頭，就算她不用打電話問她小妹，她就覺得這一件事情不能成。沐雨終究還是沒有打電話給沐晴，總不能遇見一點小事情就打電話給沐晴。
第二天，葛長根拿了兩百塊錢過去，他跟人解釋家裏沒有錢，就剩下這些了。帶頭的人還嫌棄少，要讓葛長根多弄一些錢。
“沒有，真沒有了。”葛長根道。
那些錢都在沐雨的手裏，葛長根有這些錢，還是他找人借了一些。
葛長根認為這一件事情到底有利於村子的發展，以後還能賺錢，是一個收入來源，還是得投資一點。
這些人又說沐雨是女人，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，不懂得那麽多。
都是一個村子的，一個大姓的，不坑人的。
葛長根被人捧得有點飄，別人又說他既然不去找他的妹夫，不靠著他的妹夫，那他還是得多出一點錢。原先，葛長根還跟人說看看能不能弄一千塊，而現在變成兩百塊，那些人哪裏會滿意。
“小氣，小氣了是不是。”帶頭的人道。
“只有這些了，要是再說，這些都沒有了。”葛長根道，“我媳婦過來的話，她要拿錢走的。”
“算了，算了，就這樣。”帶頭的人道。
當沐雨得知葛長根沒有聽自己的話，葛長根多拿了一百塊錢出去，這裏面的一些錢還是葛長根找人借的。這讓沐雨很生氣，她差點跟葛長根吵起來。
還是葛母在那邊勸說沐雨，“他們都是一個姓的，一個大宗族的，你攔不了的。兩百就兩百吧。”
“這就是一個坑。”沐雨道，“我們這裏去鎮子上的路還好修一點，都要那麽多人修，還修了那麽久，花了很多錢的。我們這裏去那座山頂的路就更難修了，有的路有多陡，有多小，我們都是知道的。”
“讓他們試一試，也許可以呢。”葛母道。
“等著吧，這錢就是有去無回的。”沐雨道。
要去山頂就得修路，這路還是七拐八繞的。
沐雨不去多說，就等著這些人去折騰。沐雨打算去把存折的密碼換了，有備無患，省得葛長根到時候為了所謂的兄弟情，為了所謂的宗族情誼，葛長根就要把家裏的錢都拿出去。
男人就是那樣，被別人糊弄幾句，他們就以為自己很了不得，這個世界缺了他們就不行。
沐雨沒有跟沐晴說投資的事情，沐晴就不知道。要是沐晴知道的話，她也是說讓沐雨一家子別去投資。
多少景點都不是一個村子去運營的，村民頂多是充當NPC之類的，都是有專門的公司運營，或者是政府有關部門管理。村民自己去投資弄這些東西，那不就是糊弄人麽。
好在葛長根怕沐雨太過生氣，他不敢再繼續拿錢。即便別人說葛長根只有兩個女兒，沒有兒子，葛長根不用操心兒子娶媳婦，他可以拿出更多錢來投資，葛長根還是沒有。
在新的組，沐晴工作起來沒有那麽得心應手，稍微慢一點。
而包雨潼不覺得沐晴動作慢，她只覺得沐晴強得可怕，沐晴那麽快就能投入身心進去，那麽快就能做很多事情。
先前在這個大組做事情的人，他們聽到沐晴提出來的意見，圈出來的問題，他們都是認真聽，還在那邊說沐晴解決了大難聽。
有人不禁說要是沐晴早過來就好了，可是沐晴之前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，哪裏可能早過來。
中午的時候，沐晴、黃主任等人坐在一起吃飯，“你這個學生真了不得。”林教授不禁感慨，“無論把她放在哪裏，她都能發揮出很大的作用。”
“你也不看看是誰的學生。”黃主任道。
“老師，你們就不要這麽誇我了。”沐晴有些不大好意思。
“又不是一次兩次誇你，不要不好意思。”黃主任道，“目前，我們的計劃是三年內，無人試飛。”
“嗯，記下了。”沐晴記下了，哪裏可能記不住，這些人沒少在那邊說時間緊迫的。
“最近天氣冷了，你家住得又遠一點，早點下班，別太晚回去。”黃主任道。
“不算很遠的，晚上，路上沒有其他車，二十多分鐘就能到。”沐晴道。
“原先，走路幾分鐘就到，現在二十多分鐘車程，這還不遠嗎？”黃主任道，“等你回去，再搗鼓一下，就更晚了。這個天氣，容易著涼生病，多註意一點。”
黃主任說完這話，又咳了幾聲。
“老師，您先喝點湯。”沐晴連忙道，“要不要水，我去裝水。”
“不用，你坐下。”黃主任見沐晴起身，揮揮手讓沐晴坐下來，“老毛病，容易咳兩下。還好不是肺結核，沒有傳染性。”
要是有傳染性的話，黃主任都不好跟這些人接觸，他覺得自己這個病癥還是可以的，他能繼續工作。
“您也是，該註意註意身體。”沐晴道。
“你們師生都是，註意身體。”林教授道。
“林教授，您也要註意身體。”沐晴道，“不是說我們註意就行了。”
這一個個的，都在說讓別人註意身體，最不註意身體的就是這幾個老的。這幾個老教授都喜歡說他們現在能做一點是一點，等他們再老一點，不一定就能繼續做下去。
有教授說就算他們到時候還活著，可要是老年癡呆了怎麽辦？那還是做不了研究的。現在多用用腦子，多運轉一下，才沒有那麽容易老年癡呆。
“吃飯。”林教授道，“再不吃，飯菜都涼了。”
時間很快就到十二月，沐珍的繼女鄧隨風生了一個女兒，生的不是一個兒子。潘敏表面上笑笑的，實際上在想鄧隨風後面還得繼續生，孫女遲早是要嫁出去的，還是得有孫子。
潘敏當年嫁給她死去的丈夫的時候，就是要生兒子，還得要多子多福。潘敏為她死去的丈夫生了四個孩子，跟其他一些人比，不算多的，別人生了五六個，甚至更多孩子。
潘敏還想忽悠鄧隨風去娘家坐月子，鄧隨風不願意去。鄧隨風的意思是潘敏對她好，而她後媽沒有那麽好，她都出嫁了，就不回去坐月子，要是她親媽在，那她可以回去。
“……”潘敏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鄧隨風，鄧隨風明天就要出院了。
“媽，在我眼裏，您勝似我親媽。”鄧隨風道，“我那個後媽，我要是過去坐月子，她一定會氣死我的。女人坐月子得坐好的，不能被她弄壞了身體。她才不能為我講究，她只會說她吃什麽，我吃什麽，壓根不給我選擇的餘地。”
“行，那就待在我們家坐月子。”潘敏微笑。
“可不就得待在你們家坐月子嗎？”沐珍帶著魚湯過來。
沐珍本來不想過來的，鄧秋平非得讓沐珍去燉魚湯。鄧秋平覺得沐珍生過孩子，也坐過月子，她懂得更多一點，鄧秋平怕自己煮魚湯的時候煮壞了。
煮好了魚湯，沐珍跟鄧秋平一起過來。
“嫁雞隨雞嫁狗隨狗。”沐珍道，“我一個當後媽的，心眼子壞，不是一個好東西的。”
鄧隨風不覺得尷尬，不過就是被後媽聽到她說的那些話。就算是當著後媽的面，她都敢說那些話。
“這是你爸讓我給你燉的魚湯，你敢喝就喝，不敢喝，我們帶回去喝。”沐珍道。
“敢，怎麽不敢？”鄧隨風道。
沐珍把食盒遞過去，休想讓她餵鄧隨風。
潘敏接過食盒，她表面上做得很好，還要去餵鄧隨風。
“親家母，這可是你當成親生女兒的兒媳婦。”沐珍道，“你不得多疼疼她？”
“是得疼她。”潘敏道，“她還是我孫女的親媽。”
“對啊，那你怎麽還慫恿她回娘家坐月子？”沐珍道，“她爸又沒有生過孩子，不懂得給人坐月子。還是說你們那邊住不去，你連給你兒媳婦坐月子的錢都沒有，非得要讓她回娘家？”
“不是，有的，我們有準備一點。”潘敏道，“這不是想著她會不會想著娘家，我以前剛剛生了孩子的時候，就特別想念娘家，就想著在娘家坐月子的。這種感覺，是婆家取代不了的。”
“我一個後媽，她親爸又不懂得怎麽給她做月子餐，她怎麽可能想娘家？”沐珍道，“她可是把你當親媽的，你也把她當親生女兒，這不就等於婆家就是娘家了嗎？”
潘敏心想沐珍還真能說，什麽話都讓沐珍說了，這讓自己怎麽說。
“我也就是說一說，為她著想的。”潘敏道，“我經歷過的事情，才會有這樣的想法。不然，我哪裏可能說這些話。這不就變成我不願意讓她留在婆家了嗎？你們千萬別誤會，我可沒有這個意思。隨風是我看著長大的，等她出院，我就去殺雞。”
“這坐月子……殺一只雞，是你們全家一起吃，還是隨風一個人吃。隨風坐月子一個月，你們能殺幾只雞給她吃，她能吃到幾口？”沐珍道，“別殺一只雞，她吃幾塊，你們全家人一個人吃幾塊。這是她坐月子嗎？這是你們在坐月子！”
鄧秋平跟沐珍在來醫院的路上，鄧秋平給了沐珍一些錢，好讓沐珍多說幾句話，別讓潘敏對鄧隨風不好。
以前，鄧秋平覺得潘敏還不錯，現在，鄧秋平覺得潘敏不是一個好東西。從鄧隨風懷孕期間還到娘家吃肉，這就可以看出來了，潘敏壓根就沒有想著對鄧隨風多好。
反正鄧秋平不相信潘敏了，與其相信潘敏，還不如相信沐珍。
沐珍拿了錢，她就辦事。
“要我說，一只雞，切成四份。一次給隨風燉一份，就算沒有一天吃一只雞，兩天吃一只雞，總得是要的。”沐珍道，“雞脖子、雞翅膀、雞爪、內臟，你們要吃也就吃了，其他地方，你們可別都吃了。這樣，也不為難你們，你們出六只雞，你們要是燉不過來，就把殺好的六只雞給我們，我們來燉。這天氣，兩天一只雞，能放得住。”
“這……”潘敏沒有想到沐珍直接定下數量，她轉頭又看到鄧隨風盯著她看。
“把那些部位都切了，剩下的，拿過來，我們來燉。”沐珍道，“其他的九只雞，我們家出。潘敏，你們家的兒媳婦，我們出這麽多只雞，夠意思了吧？”
“夠意思……”潘敏哪裏能說沐珍不夠意思，她要是敢說不出這幾只雞，自己的人設就崩了。
潘敏壓根不想給鄧隨風那麽多只雞吃，她原本想著給鄧隨風吃兩只雞就不錯，還六只雞……潘敏不能說鄧隨風哪裏來的那麽大的臉，她都已經裝到這個地步了，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說不。
“那就這樣，你們到時候把雞切好四塊給我們。有隨風她爸盯著，你們也不用擔心我們偷吃。”沐珍道，“這樣，你們出一只雞，我們出一只雞，這樣錯開。等到後面，那幾只雞就是我們這邊連著出。”
“行。”潘敏道，“就是我們家……”
“你們不是說已經做好準備了嗎？你剛剛也說行，不會現在說家裏沒有錢吧？”沐珍故意道，“還是說你們要問我們借，還是說讓隨風把彩禮錢拿出來買雞？不會吧，不會吧，你們家不會想到用兒媳婦嫁妝的地步吧？”
鄧秋平聽著沐珍說這些話，他想家裏果然還是得有一個女人，這些事情，自己可不懂得。
“當然不會。”潘敏看向鄧秋平，“你們放心，不可能去用她嫁妝的。”
要是鄧隨風自己要花嫁妝，這就不能怪別人了。
潘敏當然不可能直接跟鄧隨風說花嫁妝的事情，而是從其他角度來說，讓鄧隨風大義凜然地為這個家去花嫁妝。
沐珍瞥了一眼潘敏，她知道潘敏也就是嘴巴上這麽說，潘敏賊著呢。
“明天出院是吧。”沐珍道，“你們明天要是沒有空殺雞，我們這邊明天殺雞。明天吃一天，後天吃一天。大後天，你們家殺雞。”
沐珍表示自己拿了鄧秋平的錢，那她就會把事情做好。
“就這麽說定了。”鄧秋平道，“我們兩邊各自都出一些東西，我女兒到底是為你兒子生孩子的，生的是你的孫女。”
“嗯……”潘敏在心裏吶喊：生的就是丫頭片子，怎麽還要吃那麽多只雞？
潘敏深呼吸，她告訴自己，至少她兒子娶鄧隨風的時候沒有花多少錢。鄧秋平就只有鄧隨風一個親生女兒，鄧秋平留著的那些東西，以後都是要給鄧隨風的，忍一忍，這個時候必須得忍，不能在這個時候掉鏈子。
“說好六只雞，我們一定會準備好的。”潘敏道，“隨風生了一個女孩子，這女孩還真像是隨風。對了，你們家要頂姓嗎？要的話，就讓這個孩子姓鄧。”
潘敏有了想法，要是孫女姓鄧，這些人總得多給錢。潘敏沒有想著讓孫子姓鄧，要是有孫子的話，當然得跟自己的兒子姓。要是男孩還跟鄧隨風姓，會讓別人笑話的。
“這不行。”鄧隨風開口，“爸，您說過的，不用我招贅。”
“是不用。”鄧秋平道，“孩子跟你男人姓。”
鄧秋平稍微想想就明白潘敏的意思，潘敏不過就是想讓自家多出一些錢而已。
潘敏覺得鄧隨風真的是一點用處都沒有，鄧隨風就不怕她娘家的東西都被後媽拿走嗎？
從醫院出來，沐珍忍不住吐槽，“這個潘敏的算盤珠子都打我們的臉上來了，讓她孫女跟你姓，不過就是想著讓你把錢都給他們，他們要吃絕戶。”
“不用跟我姓。”鄧秋平想女兒都跟自己不親了，外孫女多半跟自己也不可能親近起來。既然如此，他應該把錢留著給自己養老，而不是把所有的錢都給女兒給外孫女。
一個女孩子……要是男孩的話，潘敏必定不可能這樣說。
“你自己也看到了，不是我在算計那些，是他們在算計你。”沐珍道，“你要是把錢藏起來一點，等你女兒把那些錢拿走，你以後怎麽養老？我呢，有個住的地方，還有一套房收租，也有兒子女兒，以後總不至於餓死。你呢，你要是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你女兒，到時候，你生老病死可就不好辦了。”
沐珍不管鄧秋平開心不開心，這就是他們必須要面對的問題。潘敏打那些主意，他們不好好處理的話，等到以後，東西沒了，再意識到問題，那可來不及。
“剛剛說給你女兒吃十五只雞的時候，潘敏的臉色不是很好看。”沐珍道，“她壓根就沒有想著讓你女兒吃這麽多只雞。是，很多人懷孕生孩子都沒有吃這麽多只雞，也有人早早下地幹活。那是別人，又不是你的女兒。你就這麽一個女兒，你不對她好，對誰好呢？這幾只雞，總是要的吧。”
沐珍懷孕生孩子的時候，方家人殺了好幾只雞，在特殊年代的時候，方家都沒有說不給沐珍吃雞，娘家也有殺雞給沐珍吃。可以說沐珍坐月子還是坐得比較好，而鄧隨風現在坐月子，要不是沐珍說那些話，鄧隨風坐月子還沒有沐珍當年坐得好。
“對他們，有的事情就得說清楚一點。”沐珍道，“你不說清楚一點，他們就和稀泥。你給我的那些錢，沒有白費，你要讓我幫襯你女兒，我絕對幫襯的。拿人錢財，替人消災。”
沐珍現在的想法就是這個樣子，鄧秋平拿錢給她，她就去做那些事情。鄧秋平沒有給沐珍錢，她就懶得去管那些事情，就任由鄧隨風折騰。
這樣的沐珍反而把日子過得好一點，也過得瀟灑了，沒有以前那樣擰巴。
沐珍跟方愛軍過日子的時候，她一下子想著方愛萍占自家的便宜，一下子又想著沐晴過那麽好的生活。沐珍住在這邊，很少聽到沐晴的消息，偶爾聽到一兩次，反應也就沒有那麽強烈了。
不像沐珍住在三叉街的時候，她那時候總想著要去看看沐晴過得怎麽樣，總想著沐晴對自己這個大姐不夠好，想著二妹對自己這個大姐太不公平。
曾經，沐珍只覺得心裏沈沈的，現在不是了。沐珍現在算是明白了，考慮那麽多都沒有用，別人都不會為她著想，她就得自己為自己著想。
沐珍跟鄧秋平之間沒有一個親生的孩子，兩個人不可能擰成一根繩，還是各自為政，各自為各自考慮。
“就你女兒這樣，以後等著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。”沐珍道，“她婆婆還真會裝。好在，你女兒今天沒有說太多話。要是我們為她爭取的時候，她還說不要，那是沒有一丁點辦法。”
“這一陣子得麻煩你。”鄧秋平道，“錢，不會少給你。”
“行，沒有問題。”沐珍道，“你給錢，我辦事，就這麽著。”
最近天氣冷，小明江有些著涼，扁桃體發炎，情況不是很嚴重。賀澤華特意讓醫生上門來給小明江掛點滴，不是緊急情況，在家裏還是方便一點。要是緊急情況，附近就有醫院，也很方便。
沐晴回到家裏，她特意先去洗澡換一身衣服，隨後再去看小明江。
小明江躺在床鋪上，有點疲倦的樣子。
“媽媽。”小明江開口。
沐晴聽出小明江的聲音沒有之前那麽活潑，她坐在床旁邊。
“有沒有想吃的？”沐晴問。
“奶奶餵粥喝了。”小明江道，“現在不吃。”
“好。”沐晴點點頭，她伸手摸摸小明江的頭，又伸手摸摸自己的頭。
“他的燒退了。”賀澤華道，“醫生還在家裏，隨時有事情隨時找他。”
“嗯，好。”沐晴道，她看著兒子，兒子這樣一定很難受。
“媽媽，沒事的。”小明江的聲音還有點啞。
“你好好休息，睡一覺。”沐晴道。
“剛剛睡醒了。”小明江道，“爸爸給請假，這兩天不去學校。”
“嗯，好。”沐晴道。
“生病了，得養好病。”小明江解釋，他不是故意不去上學的，“我會好好養病的，很快就好的。”
“好，很快就好。”沐晴看著兒子這樣，她心疼，“不用擔心上學的事情，也不用擔心跟不上，知道嗎？”
“後面補回來。”小明江想著補課的事情，“不會落下。”
小明江都想過了，等他病好了，就讓家庭老師多教教他，他多上課，一定要補上之前的課程，不能比其他小朋友差。
“行了，好好養著。”沐晴道，“後面補就後面補，現在不用操心。”
“爸爸說媽媽以前在很艱苦的條件下都有學習。”小明江道，“媽媽生病的時候都還沒有醫生幫著看病，媽媽很辛苦的。”
“那都是過去的事情。”沐晴的手輕輕地碰觸小明江的臉頰，“可以不要吃苦，就不要去吃苦，沒有人願意吃苦，你也不要非得去吃苦，明白嗎？”
“明白，不是我自己要生病的，它自己生病的。”小明江道。
“是，是的。”沐晴點頭，“乖，好好養著。”
沐晴看著生病的時候還這麽乖巧的兒子，她坐在旁邊陪著兒子，等兒子睡著了，她才出去。
賀澤華跟沐晴一塊兒走出房間，有醫生護士在這邊看著，倒也不用賀澤華夫妻在這邊盯著。
沐晴心酸，她感覺自己不夠關心兒子，沒有長時間陪著兒子。
“他什麽時候發燒的？”沐晴問，“我都不知道，是我今天早上出門之前嗎？他生病了，我還得是下班回來才知道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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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們的囡囡很厲害, 特別厲害。”沐晴接過獎牌看了看，還有點重量，沈甸甸的。
“小姨, 我進省隊了。”葛靜道。
葛靜今年九周歲，進省隊, 差不多年齡了。
這些年來，葛靜非常努力, 不敢掉以輕心。葛靜的努力沒有白費, 她成功進了省隊。
“恭喜了。”沐晴不驚訝，小葛靜一直都很努力，有天賦又努力的人, 教練也說過小葛靜遲早會進省隊。教練不僅僅說了省隊，還說小葛靜後面能進國家隊, 這只是時間問題。
“小姨, 這只是開始。”小葛靜道，“後面還有國家隊，還有其他比賽。”
小葛靜現在參加的比賽是少兒組的，還都是國內的一些比賽。小葛靜知道這樣還不夠的, 那些厲害的人都去跟國外的人比賽了，而自己還沒有達到那個條件。
“對，你以後能進國家隊，還有其他比賽。”沐晴道, “你一定可以的。”
沐晴把獎牌遞給葛靜，“你的那些東西都給你收拾好帶過來了，本來是想著等你比賽結束過來收拾。但是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比賽結束, 是不是又要去別的地方，幹脆就直接給你收拾了。等那邊的房子重新蓋好之後, 我們再回去。”
“好。”葛靜點點頭。
小葛靜一頭幹凈利落地短發，她進體校後，基本都沒有留過長發。小葛靜心無旁騖，不斷努力，一點點地起來。
隨後，小葛靜進客廳，她還把自己的獎牌給賀母等人看了，這一次的比賽更高規格一些。賀母等人自然是誇一誇小葛靜，小葛靜太努力了，太厲害了，他們都為小葛靜感到驕傲。
“哇哦，姐姐，你太厲害了吧。”小明江震驚，他看著獎牌，有點糾結的小模樣。
“怎麽了？”小葛靜疑惑。
“能咬的嗎？”小明江問。
“試一試就知道了。”小葛靜道。
兩個人在那邊研究獎牌到底可不可以咬，賀母他們都懶得去管這兩個孩子。
很快就開飯了，小葛靜和小明江趕緊洗手吃飯。
吃完飯後，沐晴帶著小葛靜回去房間，小葛靜剛剛跟小明江在看獎牌，都還沒有去房間。小葛靜的房間比原先的大，這邊的房子本身就大，空間也大很多。
之前的房子空間小很多，比如沐晴和賀澤華的臥室，他們還放了沙發，空間就更小了。這邊的房子放了沙發，空間還比較大，甚至有點空。
小明江還說這邊的房子都能當操場跑步了，當然，這是誇張的說法。
在這邊，小葛靜還能有單獨訓練的乒乓球房間，能有個桌子，能有很多乒乓球。不過他們這邊沒有教練，小葛靜要訓練的話，基本就是她自己，別人陪練，他們這些業餘人員，沒有那個效果。
小葛靜在這邊住的時間不長，每次都是住兩三個晚上就回去的。難得有時間休息一下，就算小葛靜還有訓練，也沒有高強度的訓練。
這個時候，小葛靜打電話給沐雨，沐雨得知小葛靜獲得第一名，還能進省隊，這讓沐雨特別高興。
“太好了！”沐雨臉上帶著笑意，可惜不能親自看看小葛靜的獎牌，就算在電腦視頻上看，都不好看。視頻還是容易卡，網速不是很好。
打電話的時候信號還更好，彼此說的話，聽得更加清楚。
“跟你小姨說了嗎？”沐雨問。
“小姨他們都已經知道了。”小葛靜道，“我一過來就告訴他們了。”
小葛靜比賽結束之後就想跟她媽媽說的，但是她還是忍住了，等回來之後再說。那她就有更多的時間能跟她媽媽聊聊天，小葛靜很久都沒有回去家裏，她努力訓練去參加比賽，她想自己有一天能變得更厲害一點，能多賺一些錢。
“小姨他們都很高興。”小葛靜道，“他們還給我包了紅包，我說不要，他們硬是塞給我，我就拿著了。”
小葛靜知道她小姨姨父那些人比較有錢，這些紅包錢對於那些人不算什麽，要是自己一直在那邊推拒，反而不好看，還耽誤彼此的時間。小葛靜推拒一下，他們還是要給她，她就收著了。
“你小姨一直都很照顧你的。”沐雨道，“要不是有你小姨，你也沒有今天。”
“知道。”小葛靜點頭。
沐晴從來沒有在小葛靜的面前說自己不容易，沒有非得讓小葛靜記住自家人的好。沐雨時不時有跟小葛靜說，就怕小葛靜不知道分寸。
母女兩個人相隔兩地，沐雨要教導小葛靜，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光光在電話裏說，沐雨擔心小葛靜不明白，說太少，怕小葛靜記不住，說太多，又怕小葛靜產生逆反心理。
“媽不跟你多說了。”沐雨道，“你是不是累了，早點去休息。”
“還好，媽。”小葛靜叫了一聲，“我沒有驕傲，我會繼續努力。”
“好，好。”沐雨眼睛紅紅的，女兒小小年紀就很懂事，這讓她很放心。
掛斷電話後，沐雨趕緊去告訴葛母，說小葛靜獲獎了，小葛靜進省隊了。
“真的嗎？”葛母問。
“是真的，囡囡剛剛打電話來說的。”沐雨道。
“怎麽都不讓我跟她說句話。”葛母道。
“呀，一時間忘了，怕她累著了，讓她去休息。”沐雨有些不大好意思，她一時間太過激動，都沒有想著其他的。
“對，你做的沒有錯，是該讓她去休息，是該讓她去休息。”葛母道，“囡囡的努力沒有白費，沒有白費。”
葛母太過高興，總是不斷重覆說過的話。
“是沒有白費。”沐雨道，“她在南城那麽多年，她小姨那些人那麽照顧她，那麽幫襯她。她比其他山區的孩子好很多，沒有那麽艱苦的。有時候，我又想著是不是應該讓她多吃吃苦頭，她是不是就會更努力。小妹還說我的想法有問題，沒苦硬吃，這是在為難自己，也是在為難孩子。”
“聽你小妹的，總沒有錯的。”葛母道，“你小妹是個文化人，文化水平高，懂得的東西比我們多。我們這些人……你讀書多一點……”
“我不如我小妹。”沐雨搖搖頭，“要是讓我做粗活還行，要讓我去說那些深一點的東西，我不行。囡囡成長得好，跟小妹他們的教導有很大的關系。”
“是該感謝他們。”葛母道，“我們村現在經濟條件好了很多，橘子、錐栗，還有一些山貨都賣得很好。我們這邊不比鎮子上差，誰能想到我們這裏還能發展得這麽好呢。村裏說要開發一下旁邊的高山，當作是旅游景點。那邊山上海拔高，是我們縣城最高的山。”
“要開發？那得要很多錢。”沐雨道，“就是我們自己這邊走路爬上去，都要兩三個小時。我們還是走得快的，要是走得慢的，三四個小時，不一定能到。這路邊都是山，竹子、闊葉樹，這些樹又沒有多奇特的地方。”
主要是那一座山，應該說是山脈，實在是太不好爬了。
他們又沒有那麽多錢，一路修公路上去。而且一些山坡比較陡一點，要修路，就更不容易。
“說是要人掏錢。”葛母道，“按照大家的意願投資，你說，我們要投資嗎？”
“不，還是別投資了。”沐雨搖頭。
“他們說我們這邊現在不比鎮子差，要是能把這個景點發展好了，以後還能做什麽民宿。別人住在我們家裏，我們賺錢。”葛母道。
“現在就已經有人住在我們家裏了。”沐雨道，“租給那些學生和他們的家人，就夠了。媽，這開發旅游景點，不是我們說的算的。要捐錢的話，捐個幾塊錢十塊錢也就算了。投資，那得要多少錢。”
沐雨不想去做這個投資，自家沒有這麽多錢，沒有錢的話，那些人是不是讓自己去找妹妹妹夫要。這個不行，那麽難開發的項目，沒有錢不可能的。
就是他們村子到鎮子上的路，都花了不少錢修建，學校也是花了很多錢的。
雖然不完全是沐晴夫妻出錢，政府也有撥款，但是沐晴夫妻每年捐的錢還不少。一個孩子免費讀書、住宿、吃飯，這都需要成本，即便這樣的孩子沒有特別多個，一個班級有幾個，這就要很多錢了。
沐雨不可能再為了村子的開發去找妹妹妹夫要錢，他們種地賺的那些錢，也不適合用來做投資。
“媽，讓他們去投資，我們不去了。”沐雨道。
“行，既然你都這麽說了，那就這麽決定。”葛母道。
等葛長根從外面回來，卻說別人都投資了，自家不投資不大好。
“都是一個村子的，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的。”葛長根道，“他們又都很信任我……”
“他們不是信任你，是想著我的小妹妹夫。”沐雨道，“到底是哪個人說要開發這個景點的？”
“村子裏的年輕人。”葛長根道。
“不管他們怎麽說，你都不要答應他們。”沐雨道，“我們家沒有那麽多錢。我們這些年才賺多少錢，又蓋了新房子，真沒有多少錢剩下來的。小妹幫襯我們那麽多，不要在這個時候去投資了。”
“這能賺錢。”葛長根道，他聽別人說的，“他們覺得我們家條件還可以，才決定帶我們的。”
“不行，就是不行。”沐雨道，“你種地種的好好的，去做這個幹嘛？不行，堅決不行。村長呢？村長說什麽了嗎？”
“村長沒有說話。”葛長根道，“他不參與這些事情，這不是公家的事情。”
“那就是你們私人去開房？”沐雨挑眉，“那就更加不行了。修路，蓋學校，你們也是去了的，這裏面要多少成本，你們不知道嗎？就我們村的這些人，能有這麽多錢嗎？要麽，是有人騙錢，要麽，就是有人想讓我小妹妹夫去出錢，別管是哪一種，都不行。我們這邊本來就是山溝溝的地方，哪裏有這麽多人來旅游。”
沐雨不相信，就是村子裏的人都不愛上去，那邊的山頂是有一些東西，但是沒有特別多東西。去玩的人，也就是山周圍的人去，很少外地人去。
“他們說省裏電視臺的人還有去拍日出日落。”葛長根道，“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，就是打廣告，讓更多人知道我們這邊的山。”
“山，山，山，山你個頭。”沐雨道，“別的地方更多山，別人家的山還更好看，更多游客。我們這邊的山，說是我們縣城海拔最高的山，但是跟其他地方比，比不了的。”
“可是他們把話說到那個份上了。”葛長根道，“要不，我們家投一千塊？”
“不行！”沐雨道，“我們之前蓋房子的時候，小妹給了一些錢。賣果子的錢也拿去蓋房子了，這才多少年，都還沒有緩過神來。你就要投一千塊進去，去哪裏找的一千塊？”
“那就投……投五百塊？”葛長根問。
“不行。”沐雨道，“別說我小氣，你要投就投一百塊，多了不能。”
沐雨想想還是不大對頭，就算她不用打電話問她小妹，她就覺得這一件事情不能成。沐雨終究還是沒有打電話給沐晴，總不能遇見一點小事情就打電話給沐晴。
第二天，葛長根拿了兩百塊錢過去，他跟人解釋家裏沒有錢，就剩下這些了。帶頭的人還嫌棄少，要讓葛長根多弄一些錢。
“沒有，真沒有了。”葛長根道。
那些錢都在沐雨的手裏，葛長根有這些錢，還是他找人借了一些。
葛長根認為這一件事情到底有利於村子的發展，以後還能賺錢，是一個收入來源，還是得投資一點。
這些人又說沐雨是女人，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，不懂得那麽多。
都是一個村子的，一個大姓的，不坑人的。
葛長根被人捧得有點飄，別人又說他既然不去找他的妹夫，不靠著他的妹夫，那他還是得多出一點錢。原先，葛長根還跟人說看看能不能弄一千塊，而現在變成兩百塊，那些人哪裏會滿意。
“小氣，小氣了是不是。”帶頭的人道。
“只有這些了，要是再說，這些都沒有了。”葛長根道，“我媳婦過來的話，她要拿錢走的。”
“算了，算了，就這樣。”帶頭的人道。
當沐雨得知葛長根沒有聽自己的話，葛長根多拿了一百塊錢出去，這裏面的一些錢還是葛長根找人借的。這讓沐雨很生氣，她差點跟葛長根吵起來。
還是葛母在那邊勸說沐雨，“他們都是一個姓的，一個大宗族的，你攔不了的。兩百就兩百吧。”
“這就是一個坑。”沐雨道，“我們這裏去鎮子上的路還好修一點，都要那麽多人修，還修了那麽久，花了很多錢的。我們這裏去那座山頂的路就更難修了，有的路有多陡，有多小，我們都是知道的。”
“讓他們試一試，也許可以呢。”葛母道。
“等著吧，這錢就是有去無回的。”沐雨道。
要去山頂就得修路，這路還是七拐八繞的。
沐雨不去多說，就等著這些人去折騰。沐雨打算去把存折的密碼換了，有備無患，省得葛長根到時候為了所謂的兄弟情，為了所謂的宗族情誼，葛長根就要把家裏的錢都拿出去。
男人就是那樣，被別人糊弄幾句，他們就以為自己很了不得，這個世界缺了他們就不行。
沐雨沒有跟沐晴說投資的事情，沐晴就不知道。要是沐晴知道的話，她也是說讓沐雨一家子別去投資。
多少景點都不是一個村子去運營的，村民頂多是充當NPC之類的，都是有專門的公司運營，或者是政府有關部門管理。村民自己去投資弄這些東西，那不就是糊弄人麽。
好在葛長根怕沐雨太過生氣，他不敢再繼續拿錢。即便別人說葛長根只有兩個女兒，沒有兒子，葛長根不用操心兒子娶媳婦，他可以拿出更多錢來投資，葛長根還是沒有。
在新的組，沐晴工作起來沒有那麽得心應手，稍微慢一點。
而包雨潼不覺得沐晴動作慢，她只覺得沐晴強得可怕，沐晴那麽快就能投入身心進去，那麽快就能做很多事情。
先前在這個大組做事情的人，他們聽到沐晴提出來的意見，圈出來的問題，他們都是認真聽，還在那邊說沐晴解決了大難聽。
有人不禁說要是沐晴早過來就好了，可是沐晴之前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，哪裏可能早過來。
中午的時候，沐晴、黃主任等人坐在一起吃飯，“你這個學生真了不得。”林教授不禁感慨，“無論把她放在哪裏，她都能發揮出很大的作用。”
“你也不看看是誰的學生。”黃主任道。
“老師，你們就不要這麽誇我了。”沐晴有些不大好意思。
“又不是一次兩次誇你，不要不好意思。”黃主任道，“目前，我們的計劃是三年內，無人試飛。”
“嗯，記下了。”沐晴記下了，哪裏可能記不住，這些人沒少在那邊說時間緊迫的。
“最近天氣冷了，你家住得又遠一點，早點下班，別太晚回去。”黃主任道。
“不算很遠的，晚上，路上沒有其他車，二十多分鐘就能到。”沐晴道。
“原先，走路幾分鐘就到，現在二十多分鐘車程，這還不遠嗎？”黃主任道，“等你回去，再搗鼓一下，就更晚了。這個天氣，容易著涼生病，多註意一點。”
黃主任說完這話，又咳了幾聲。
“老師，您先喝點湯。”沐晴連忙道，“要不要水，我去裝水。”
“不用，你坐下。”黃主任見沐晴起身，揮揮手讓沐晴坐下來，“老毛病，容易咳兩下。還好不是肺結核，沒有傳染性。”
要是有傳染性的話，黃主任都不好跟這些人接觸，他覺得自己這個病癥還是可以的，他能繼續工作。
“您也是，該註意註意身體。”沐晴道。
“你們師生都是，註意身體。”林教授道。
“林教授，您也要註意身體。”沐晴道，“不是說我們註意就行了。”
這一個個的，都在說讓別人註意身體，最不註意身體的就是這幾個老的。這幾個老教授都喜歡說他們現在能做一點是一點，等他們再老一點，不一定就能繼續做下去。
有教授說就算他們到時候還活著，可要是老年癡呆了怎麽辦？那還是做不了研究的。現在多用用腦子，多運轉一下，才沒有那麽容易老年癡呆。
“吃飯。”林教授道，“再不吃，飯菜都涼了。”
時間很快就到十二月，沐珍的繼女鄧隨風生了一個女兒，生的不是一個兒子。潘敏表面上笑笑的，實際上在想鄧隨風後面還得繼續生，孫女遲早是要嫁出去的，還是得有孫子。
潘敏當年嫁給她死去的丈夫的時候，就是要生兒子，還得要多子多福。潘敏為她死去的丈夫生了四個孩子，跟其他一些人比，不算多的，別人生了五六個，甚至更多孩子。
潘敏還想忽悠鄧隨風去娘家坐月子，鄧隨風不願意去。鄧隨風的意思是潘敏對她好，而她後媽沒有那麽好，她都出嫁了，就不回去坐月子，要是她親媽在，那她可以回去。
“……”潘敏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鄧隨風，鄧隨風明天就要出院了。
“媽，在我眼裏，您勝似我親媽。”鄧隨風道，“我那個後媽，我要是過去坐月子，她一定會氣死我的。女人坐月子得坐好的，不能被她弄壞了身體。她才不能為我講究，她只會說她吃什麽，我吃什麽，壓根不給我選擇的餘地。”
“行，那就待在我們家坐月子。”潘敏微笑。
“可不就得待在你們家坐月子嗎？”沐珍帶著魚湯過來。
沐珍本來不想過來的，鄧秋平非得讓沐珍去燉魚湯。鄧秋平覺得沐珍生過孩子，也坐過月子，她懂得更多一點，鄧秋平怕自己煮魚湯的時候煮壞了。
煮好了魚湯，沐珍跟鄧秋平一起過來。
“嫁雞隨雞嫁狗隨狗。”沐珍道，“我一個當後媽的，心眼子壞，不是一個好東西的。”
鄧隨風不覺得尷尬，不過就是被後媽聽到她說的那些話。就算是當著後媽的面，她都敢說那些話。
“這是你爸讓我給你燉的魚湯，你敢喝就喝，不敢喝，我們帶回去喝。”沐珍道。
“敢，怎麽不敢？”鄧隨風道。
沐珍把食盒遞過去，休想讓她餵鄧隨風。
潘敏接過食盒，她表面上做得很好，還要去餵鄧隨風。
“親家母，這可是你當成親生女兒的兒媳婦。”沐珍道，“你不得多疼疼她？”
“是得疼她。”潘敏道，“她還是我孫女的親媽。”
“對啊，那你怎麽還慫恿她回娘家坐月子？”沐珍道，“她爸又沒有生過孩子，不懂得給人坐月子。還是說你們那邊住不去，你連給你兒媳婦坐月子的錢都沒有，非得要讓她回娘家？”
“不是，有的，我們有準備一點。”潘敏道，“這不是想著她會不會想著娘家，我以前剛剛生了孩子的時候，就特別想念娘家，就想著在娘家坐月子的。這種感覺，是婆家取代不了的。”
“我一個後媽，她親爸又不懂得怎麽給她做月子餐，她怎麽可能想娘家？”沐珍道，“她可是把你當親媽的，你也把她當親生女兒，這不就等於婆家就是娘家了嗎？”
潘敏心想沐珍還真能說，什麽話都讓沐珍說了，這讓自己怎麽說。
“我也就是說一說，為她著想的。”潘敏道，“我經歷過的事情，才會有這樣的想法。不然，我哪裏可能說這些話。這不就變成我不願意讓她留在婆家了嗎？你們千萬別誤會，我可沒有這個意思。隨風是我看著長大的，等她出院，我就去殺雞。”
“這坐月子……殺一只雞，是你們全家一起吃，還是隨風一個人吃。隨風坐月子一個月，你們能殺幾只雞給她吃，她能吃到幾口？”沐珍道，“別殺一只雞，她吃幾塊，你們全家人一個人吃幾塊。這是她坐月子嗎？這是你們在坐月子！”
鄧秋平跟沐珍在來醫院的路上，鄧秋平給了沐珍一些錢，好讓沐珍多說幾句話，別讓潘敏對鄧隨風不好。
以前，鄧秋平覺得潘敏還不錯，現在，鄧秋平覺得潘敏不是一個好東西。從鄧隨風懷孕期間還到娘家吃肉，這就可以看出來了，潘敏壓根就沒有想著對鄧隨風多好。
反正鄧秋平不相信潘敏了，與其相信潘敏，還不如相信沐珍。
沐珍拿了錢，她就辦事。
“要我說，一只雞，切成四份。一次給隨風燉一份，就算沒有一天吃一只雞，兩天吃一只雞，總得是要的。”沐珍道，“雞脖子、雞翅膀、雞爪、內臟，你們要吃也就吃了，其他地方，你們可別都吃了。這樣，也不為難你們，你們出六只雞，你們要是燉不過來，就把殺好的六只雞給我們，我們來燉。這天氣，兩天一只雞，能放得住。”
“這……”潘敏沒有想到沐珍直接定下數量，她轉頭又看到鄧隨風盯著她看。
“把那些部位都切了，剩下的，拿過來，我們來燉。”沐珍道，“其他的九只雞，我們家出。潘敏，你們家的兒媳婦，我們出這麽多只雞，夠意思了吧？”
“夠意思……”潘敏哪裏能說沐珍不夠意思，她要是敢說不出這幾只雞，自己的人設就崩了。
潘敏壓根不想給鄧隨風那麽多只雞吃，她原本想著給鄧隨風吃兩只雞就不錯，還六只雞……潘敏不能說鄧隨風哪裏來的那麽大的臉，她都已經裝到這個地步了，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說不。
“那就這樣，你們到時候把雞切好四塊給我們。有隨風她爸盯著，你們也不用擔心我們偷吃。”沐珍道，“這樣，你們出一只雞，我們出一只雞，這樣錯開。等到後面，那幾只雞就是我們這邊連著出。”
“行。”潘敏道，“就是我們家……”
“你們不是說已經做好準備了嗎？你剛剛也說行，不會現在說家裏沒有錢吧？”沐珍故意道，“還是說你們要問我們借，還是說讓隨風把彩禮錢拿出來買雞？不會吧，不會吧，你們家不會想到用兒媳婦嫁妝的地步吧？”
鄧秋平聽著沐珍說這些話，他想家裏果然還是得有一個女人，這些事情，自己可不懂得。
“當然不會。”潘敏看向鄧秋平，“你們放心，不可能去用她嫁妝的。”
要是鄧隨風自己要花嫁妝，這就不能怪別人了。
潘敏當然不可能直接跟鄧隨風說花嫁妝的事情，而是從其他角度來說，讓鄧隨風大義凜然地為這個家去花嫁妝。
沐珍瞥了一眼潘敏，她知道潘敏也就是嘴巴上這麽說，潘敏賊著呢。
“明天出院是吧。”沐珍道，“你們明天要是沒有空殺雞，我們這邊明天殺雞。明天吃一天，後天吃一天。大後天，你們家殺雞。”
沐珍表示自己拿了鄧秋平的錢，那她就會把事情做好。
“就這麽說定了。”鄧秋平道，“我們兩邊各自都出一些東西，我女兒到底是為你兒子生孩子的，生的是你的孫女。”
“嗯……”潘敏在心裏吶喊：生的就是丫頭片子，怎麽還要吃那麽多只雞？
潘敏深呼吸，她告訴自己，至少她兒子娶鄧隨風的時候沒有花多少錢。鄧秋平就只有鄧隨風一個親生女兒，鄧秋平留著的那些東西，以後都是要給鄧隨風的，忍一忍，這個時候必須得忍，不能在這個時候掉鏈子。
“說好六只雞，我們一定會準備好的。”潘敏道，“隨風生了一個女孩子，這女孩還真像是隨風。對了，你們家要頂姓嗎？要的話，就讓這個孩子姓鄧。”
潘敏有了想法，要是孫女姓鄧，這些人總得多給錢。潘敏沒有想著讓孫子姓鄧，要是有孫子的話，當然得跟自己的兒子姓。要是男孩還跟鄧隨風姓，會讓別人笑話的。
“這不行。”鄧隨風開口，“爸，您說過的，不用我招贅。”
“是不用。”鄧秋平道，“孩子跟你男人姓。”
鄧秋平稍微想想就明白潘敏的意思，潘敏不過就是想讓自家多出一些錢而已。
潘敏覺得鄧隨風真的是一點用處都沒有，鄧隨風就不怕她娘家的東西都被後媽拿走嗎？
從醫院出來，沐珍忍不住吐槽，“這個潘敏的算盤珠子都打我們的臉上來了，讓她孫女跟你姓，不過就是想著讓你把錢都給他們，他們要吃絕戶。”
“不用跟我姓。”鄧秋平想女兒都跟自己不親了，外孫女多半跟自己也不可能親近起來。既然如此，他應該把錢留著給自己養老，而不是把所有的錢都給女兒給外孫女。
一個女孩子……要是男孩的話，潘敏必定不可能這樣說。
“你自己也看到了，不是我在算計那些，是他們在算計你。”沐珍道，“你要是把錢藏起來一點，等你女兒把那些錢拿走，你以後怎麽養老？我呢，有個住的地方，還有一套房收租，也有兒子女兒，以後總不至於餓死。你呢，你要是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你女兒，到時候，你生老病死可就不好辦了。”
沐珍不管鄧秋平開心不開心，這就是他們必須要面對的問題。潘敏打那些主意，他們不好好處理的話，等到以後，東西沒了，再意識到問題，那可來不及。
“剛剛說給你女兒吃十五只雞的時候，潘敏的臉色不是很好看。”沐珍道，“她壓根就沒有想著讓你女兒吃這麽多只雞。是，很多人懷孕生孩子都沒有吃這麽多只雞，也有人早早下地幹活。那是別人，又不是你的女兒。你就這麽一個女兒，你不對她好，對誰好呢？這幾只雞，總是要的吧。”
沐珍懷孕生孩子的時候，方家人殺了好幾只雞，在特殊年代的時候，方家都沒有說不給沐珍吃雞，娘家也有殺雞給沐珍吃。可以說沐珍坐月子還是坐得比較好，而鄧隨風現在坐月子，要不是沐珍說那些話，鄧隨風坐月子還沒有沐珍當年坐得好。
“對他們，有的事情就得說清楚一點。”沐珍道，“你不說清楚一點，他們就和稀泥。你給我的那些錢，沒有白費，你要讓我幫襯你女兒，我絕對幫襯的。拿人錢財，替人消災。”
沐珍現在的想法就是這個樣子，鄧秋平拿錢給她，她就去做那些事情。鄧秋平沒有給沐珍錢，她就懶得去管那些事情，就任由鄧隨風折騰。
這樣的沐珍反而把日子過得好一點，也過得瀟灑了，沒有以前那樣擰巴。
沐珍跟方愛軍過日子的時候，她一下子想著方愛萍占自家的便宜，一下子又想著沐晴過那麽好的生活。沐珍住在這邊，很少聽到沐晴的消息，偶爾聽到一兩次，反應也就沒有那麽強烈了。
不像沐珍住在三叉街的時候，她那時候總想著要去看看沐晴過得怎麽樣，總想著沐晴對自己這個大姐不夠好，想著二妹對自己這個大姐太不公平。
曾經，沐珍只覺得心裏沈沈的，現在不是了。沐珍現在算是明白了，考慮那麽多都沒有用，別人都不會為她著想，她就得自己為自己著想。
沐珍跟鄧秋平之間沒有一個親生的孩子，兩個人不可能擰成一根繩，還是各自為政，各自為各自考慮。
“就你女兒這樣，以後等著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。”沐珍道，“她婆婆還真會裝。好在，你女兒今天沒有說太多話。要是我們為她爭取的時候，她還說不要，那是沒有一丁點辦法。”
“這一陣子得麻煩你。”鄧秋平道，“錢，不會少給你。”
“行，沒有問題。”沐珍道，“你給錢，我辦事，就這麽著。”
最近天氣冷，小明江有些著涼，扁桃體發炎，情況不是很嚴重。賀澤華特意讓醫生上門來給小明江掛點滴，不是緊急情況，在家裏還是方便一點。要是緊急情況，附近就有醫院，也很方便。
沐晴回到家裏，她特意先去洗澡換一身衣服，隨後再去看小明江。
小明江躺在床鋪上，有點疲倦的樣子。
“媽媽。”小明江開口。
沐晴聽出小明江的聲音沒有之前那麽活潑，她坐在床旁邊。
“有沒有想吃的？”沐晴問。
“奶奶餵粥喝了。”小明江道，“現在不吃。”
“好。”沐晴點點頭，她伸手摸摸小明江的頭，又伸手摸摸自己的頭。
“他的燒退了。”賀澤華道，“醫生還在家裏，隨時有事情隨時找他。”
“嗯，好。”沐晴道，她看著兒子，兒子這樣一定很難受。
“媽媽，沒事的。”小明江的聲音還有點啞。
“你好好休息，睡一覺。”沐晴道。
“剛剛睡醒了。”小明江道，“爸爸給請假，這兩天不去學校。”
“嗯，好。”沐晴道。
“生病了，得養好病。”小明江解釋，他不是故意不去上學的，“我會好好養病的，很快就好的。”
“好，很快就好。”沐晴看著兒子這樣，她心疼，“不用擔心上學的事情，也不用擔心跟不上，知道嗎？”
“後面補回來。”小明江想著補課的事情，“不會落下。”
小明江都想過了，等他病好了，就讓家庭老師多教教他，他多上課，一定要補上之前的課程，不能比其他小朋友差。
“行了，好好養著。”沐晴道，“後面補就後面補，現在不用操心。”
“爸爸說媽媽以前在很艱苦的條件下都有學習。”小明江道，“媽媽生病的時候都還沒有醫生幫著看病，媽媽很辛苦的。”
“那都是過去的事情。”沐晴的手輕輕地碰觸小明江的臉頰，“可以不要吃苦，就不要去吃苦，沒有人願意吃苦，你也不要非得去吃苦，明白嗎？”
“明白，不是我自己要生病的，它自己生病的。”小明江道。
“是，是的。”沐晴點頭，“乖，好好養著。”
沐晴看著生病的時候還這麽乖巧的兒子，她坐在旁邊陪著兒子，等兒子睡著了，她才出去。
賀澤華跟沐晴一塊兒走出房間，有醫生護士在這邊看著，倒也不用賀澤華夫妻在這邊盯著。
沐晴心酸，她感覺自己不夠關心兒子，沒有長時間陪著兒子。
“他什麽時候發燒的？”沐晴問，“我都不知道，是我今天早上出門之前嗎？他生病了，我還得是下班回來才知道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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